2020/05/17

索岳勒扎布 1


1.    他终于获释了

19818的一天下午,呼和浩特市,内蒙古改局招待所的一客房一个年过半百的劳改释放犯,若有所思地坐在床上。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已经反复读过多遍的政府文件,那是他今天上午刚刚接到的平反释放通知书》。文件上清楚地写着他的名字和基本信息:“索岳勒扎布、达斡尔族、男、56岁……。”
读过之后,索岳勒扎布把《平反释放通知书》轻轻放到床头小桌上,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,然后便仰面躺倒在床上,回想起另一个文件。34年前某一天,他突然接到蒙古内务部的《逮捕证》,上面写着:“索岳勒扎布、22岁……”
准确地说,索岳勒扎布并不是劳改释放犯,而是被政府平反的冤案受害者。也就是说,这长达34年的牢狱之灾,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应该的。34年来,他一直决主张自己无罪,渴望洗清冤屈今天终于重获自由,索岳勒扎布的脸上似乎没有太大的喜悦和满足,他的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无奈和深深的疲倦是的,他确实太累了累得已经没有力气去抱怨,累得没有力气去恨,甚至没有力气去哭。
索岳勒扎布轻轻闭上眼睛,仿佛能看到34年前的自己,那个精通四国语言的22岁青年,他胸怀大志从呼伦贝尔来到乌兰巴托。如果没有这起冤案,他的人生轨迹将会完全不同。也许他会在热恋之中走进婚礼宫互换戒指。也许他会在失恋之后走进酒吧借酒消愁。也许在某个寒冬的夜晚,他会哄着幼小的女儿静静入睡。也许在某个炎热的夏日,他会和已经长大的儿子喝几罐啤酒。也许,他会因为不喜欢女儿新交的男朋友而发怒。也许,他会因为儿子考入一个好大学而高兴。也许,56岁时他已经有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。也许他会因在公园陪小孙子玩耍太久而累得腰疼。也许……。
内蒙古劳改局招待所的食堂到了开饭时间,索岳勒扎布从床上坐起来。他伸手捏了捏腰,然后站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。34年的牢狱生活和繁重的体力劳动,让他患上了腰疼病。一场冤案,从一个22岁的有志青年夺走未来,从一个56岁的长者夺走过去。对于大多数平淡而普通的人们来说,索岳勒扎布的人生轨迹简直是触目惊心。关于普通人的平淡生活,蒙古国女诗人Hulan曾经写下这样的诗句:
Зүгээр л нэг амьдрах юмсан
Зүлгэн дээр гэрээ бариад . . .
Зүү утас нийлүүлэн хүүдээ дээл оёж
Амрагаа хүлээж
Амраг минь адуунаасаа ирж
Зүгээр л нэг амьдрах юмсан . . .

 如果有谁肯为索岳勒扎布写一首诗,也许会是这样的:
Зүгээр л нэг амьдрах юмсан
Хотын заханд сургууль байгуулаад . . .
Ном дэвтэр бэлдэн шавьнартаа хичээл зааж
Хичээл дуусаад автобусаар гэртээ харьж
Амраг минь хийсэн халуун хуушуур идэж

Зүгээр л нэг амьдрах юмсан . . .


(未完待续)

新冠状病毒:恐惧与坦然 1 / 达希东日布


       1. 昨天,我想到了

  三天了,五的女儿依然高不退。晚前,我坐在榻榻米上,摸着她的额头,捋着她的长发电视里又在播放有关新冠状病毒的新。她的枕在我腿上,色依然绯红,表情依然无助,新里反复强调,日本的急状了一个月。偏巧在种非常期,我面女儿的高,心情自然有些沉重。
  看着女儿那稚气而恍惚的眼神,心里暗暗期盼,期盼回也和往常一,只是感冒或者咽喉炎,而不是……。尽管我很不愿意想到“新冠状病毒”几个字,但却无法控制思性,它偏要滑向那个可怕的方向。
  电视里提到了今天的死亡人数,女儿抬眼看着我:“我肯定不是corona virus,因corona virus会死人的,但我不会死,所以不是corona virus。”
  着她微笑着“”了一声,向她明确表达了我的同与坦然。女儿学英一年多了,平时说话很喜欢夹杂一些英语单词个“corona virus”,是最近电视里的常用词汇,可以是家喻户晓,她居然也住了。
  日本政府呼吁,高不到四天的,尽量不要去医院,也不要外出,呆在家里自我察。入随俗,我没有女儿去医院。一自己——医院是病毒播的第一危地。二他人——万一女儿真是病毒感染,也不至于在医院和其他病患者。日本是一个极端守矩的民族,我也成了一个极端守矩的父。但愿我不会一个忠于社会却背叛女儿的父情与公德,究竟哪个是熊掌哪个是?理性与情感,哪个价更高?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,因此我也苦
  起苦,我便想到,他的女儿嘎吉岁时不幸病逝。“没法,剩下来的人要活下去嘛”——从他里可以看出,或许腾经产的念
  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雨,新闻节目就要束了。我开始想方劝说女儿吃点晚:“如果你在肯吃然后喝,我就你网那双旱冰鞋,你喜的粉色的那双。”
  女儿的额头依然很脸庞依然绯红,但眼神里却闪烁出璀璨的兴奋:“真的?”
  我微笑着又“”了一声,把海里的和嘎吉尔隐藏得严严实实。女儿了我一个微弱却灿烂的微笑。也,做父的幸福,就是靠表露阳光与藏阴霾来构建的吧。在女儿灿烂微笑的照耀下,我切到了做父的幸福。于是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,追加了一句:“当然是真的!”
  阴霾留自己独自品,阳光送给亲人共同享用,就是我平淡的幸福人生,很简单,一点都不